那年九月,我在小镇教书,你写信给我。你用天蓝色的墨水写下对我的思念,你说不久之后便会来看我。冬天的时候,我离开小镇,继续去过流浪的生活。那一年,我们没有见面。春天的时候,你四处打听我的消息,知道我在陌生的城市独自生活。你来到我的城市,经过我家巷口,捧着一束洁白的水仙,你对我说,好久不见。
栀子花开的季节,你去远方看海。写了明信片寄给我,告诉我海的颜色。我仿佛闻到了海水的味道。在午夜的酒吧,我穿着红色的高跟鞋一个人唱歌,拿着麦克风的手指戴了一枚尾戒。在霓虹下散发出清冷的白光。我在月光下散步,你在海边写诗。你在读谁的小说,我在唱谁的歌。
老夏天里,放着黑白的胶片电影。洁白的花儿大朵大朵的开放。咖啡边放着未读完的小说。阳光打在裙角的褶皱里,就像梦想开出透明的花朵。窗外的桂花香弥漫在空气里,就像外婆做的桂花糕,绵软,清香,带着童年的味道。儿时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,如今依然稚气天真,干净的眉目,纯白如初。
又是一年深秋,你买了大把的玫瑰送我,花瓣上还有新鲜的水珠。放一张CD给你听,你听的很认真。你安静的开车,说要带我去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。我们在咖啡馆看原声电影,画面定格在他吻她的瞬间,那个时候我很想你。
冬天的时候,你带着我去旅行,走在陌生的城市,我们没有牵手。冬天的海,寂静而又清冷,海鸟也极为少见。走在沙滩上,脱下鞋,光着脚,踩在海水里,冰一样的凉。你回头对我微笑,张着嘴巴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
我们的图书馆里看书,阳光打在木制的书桌上,你住在光影里。那么幻觉,却又那么真实。周围都是陌生的脸孔,你住在我的视线里。伸手去拉你的手,指尖微凉。我跑出图书馆,空旷的广场有人在放风筝,找一个角落安放自己,寂静又欢喜。
你说,真想把生活节奏放慢下来,离开繁华喧嚣的城市,找一个安静温暖的地方,开一家书店,足够温饱就好。养两只小狗,种些花草,每天读一小时的书,做上三两道小菜,喝杯小酒,就这样慢慢的变老。你说,其实人生怎么过都是一辈子。我们又何必活的那么匆忙。
生活依旧继续,每个人都在流浪。你的生活依旧清浅简单,我的记忆却始终不能明亮。偶尔的时候,你会来我的城市看我,一束花或是几本书。我们温和的交谈,在月光下散步。关于永远的话题谁也不再提起。
四季交替,我离开这座城,奔赴另一座城。找个安静的地方,盛放悲喜。在梧桐树下,静静走过那条街。记忆仿佛重合,一切如昨日重现。辗转于一个又一个秋天。在温暖的南城我依然笑颜如花,在初春的北方你依旧安静如诗。一转眼,已是多年不见。